2009年5月13日 星期三

[短篇] 吸菸警告標語

  造成離婚的主要因素不外乎,經濟問題、暴力問題、情感問題…,很好

我全中了!

  這些年來我跟老婆都沒生孩子,一開始以為方法錯誤,還拚命嘗試,後

來我們去檢查,報告說我精蟲太弱、說老婆內分泌功能有問題不孕;我們兩

個本來都是非常喜歡小孩的人,發生這樣的狀況也很無奈,這幾年彼此越來

越冷淡,三不五時都會吵一架,這是我面臨的情感問題。

  今天回家我又跟她吵架了,要吵架,什麼樣的理由都能吵,回家太晚、

菸味太重、飯菜太冷、衣服亂丟、沒倒垃圾,總之,她氣的衝進房間,我緊

跟著追上去,沒想到她甩門甩的太大力,撞到我鼻子血留不止,這是我面臨

的暴力問題。

  鼻血止住後,我想冷靜一下,一個人出門走走路、散散心,月明星稀、

寒夜無邊,我打了個哆嗦,正想拿菸出來抽的時候,才發現菸忘記帶了;去

了便利商店買了包MILD SEVEN,買完赫然發現身上的錢剩沒多少,可能還不

夠吃一頓,我的薪水都交給老婆管理,現在可沒膽再跟她要,這是我面臨的

經濟問題。

  「唉,總不能一直吵下去,是該要好好說了,我可不希望到頭來只能離

婚。」

  我拍了拍煙盒,抽出一根菸,點了火開始吞雲吐霧,一個人在星空下被

無數星星圍繞,應該是心曠神怡的事,可是我卻因為心事放不開。

  「…孕婦吸菸易導致胎兒早產及體重不足。」

  我邊抽菸,邊把玩菸盒,看著上面的警告標語感覺格外諷刺,對於這點

我用不著顧慮,畢竟連導致胎兒早產、體重不足的機會也沒有,我只能這樣

自嘲著。

  考慮到今後的日子還要省點錢吃飯,菸自然也不能抽太兇,我反常的只

抽一根菸就結束我今晚的饗宴。

***

  正當我漫不經心的走回家的途中,忽然有種想嘔吐的感覺,我搖搖晃晃

走到路邊的水溝蓋,順勢的吐了一地,見鬼了,是感冒了嗎?  我靠著牆

壁休息了一會,似乎是沒事了,我跨了幾步步伐,肚子忽然痛的不得了,讓

我一下子就跪倒在地上,老天爺這怎麼回事,這輩子還沒這麼痛過!

  真的撐不下去了,我打了119叫了救護車,不到十分鐘就被載走了。

  很快的我到了醫院,急診室似乎不少人,我看見一堆醫生護士忙進忙出

,很快就有醫生、護士到我病床旁邊。

  「陳先生基礎體溫多少?」

  「醫生、38度。」

  「先操作腹部超音波。」

  我看著護士推來一台小推車,上面應該就是超音波機器,還連著一台螢

幕,只是我這一邊看不見螢幕上的畫面;護士在我肚子塗抹著透明又涼涼的

軟膏,我才發現肚子不知道什麼時候鼓的大大的,不會是什麼腫瘤吧!

  「醫生、我這、這到底是什麼病啊?! 要不要緊?!」

  醫生看著我又看著螢幕、又看著我、又看著螢幕,不發一語,我還沒被

這病害死就先被他活活嚇死了! 怎麼這樣折騰人啊!

  「先幫他打一針sedative。」

  醫生轉頭對護士說,完全沒有要回答我的意思,護士拿出一根指頭粗細

的針準備打在我身上。

  「陳先生不好意思,先幫你打根針舒緩疼痛,麻煩你捲起袖子。」

  還能怎麼辦,只能照做了,我捲起左手的袖子將手肘都露給他們看了,

只見護士一連串熟練的動作,就將針打進我身體。

  我感到有點精神渙散、沒有力氣、心情很平靜。

  「剛剛幫你打的是鎮定劑,因為懷孕需要好好休養,心情起伏不能太大

,對你跟胎兒都有害,嗯,陳先生,你懷孕了,而且預產期就是這幾天。」

  我有聽錯嗎? 醫生在開玩笑? 雖然這整件事太匪夷所思,但是鎮定

劑顯然非常有效,我並沒有表現任何驚慌失措,只是我嘴巴一開一闔的,還

真像忽然從海中被拉起的魚。

  「那麼你先好好休息,睡飽一點。 明天中午會幫你安排手術。」

  醫生說完就離開了,這是上帝在跟我開玩笑嗎? 如果是真的,那我到

底是爸爸還是媽媽? 耶穌又要誕生了嗎? 啊,我撐不住了,眼皮好重。

***

  即將初為人父(人母),我實在緊張的不行,早上七八點一醒來,我不停

的打手機、家裡電話想給老婆,結果她都不接,讓我心情急躁的不得了,偏

偏肚子裡的傢伙又一直踢塌踢、踢塌踢,害我三不五時就陣痛,我一想到身

平第一個手術竟然是剖腹產,我的臉就好看不起來。

  「哇,好大啊,幾個月了?」

  我病床旁的另一個孕婦鄰居然看著我的肚子問,她真的想知道答案?

  我總不能跟她說一天大吧…。

  「…現在願意生孩子的人越來越少了,聽說以後台灣一個小孩就要養

兩個老人,這樣太勞累了,我心疼我大兒子,才決定再懷第二胎的,你呢

? 該不會是第一胎吧? 恭喜囉~呵呵呵。」

  孕婦很快地跟我攀談起來,她說的挺開心的,

  然後我心裡面一直覺得莫名其妙的是,為什麼醫生、護士對這樣的事情

一點也不覺得奇怪? 甚至我旁邊這個鄰居也表現的很體貼大方、對我噓寒

問暖又百般照顧,好像我是她的好姐妹。

  我該不會是在作夢吧。 或者我秘密被政府選中,正在做人體實驗?

  總之再煩亂下去也不是辦法,老婆沒接電話也只能等她自己回撥,大

概她過幾天發現我都沒回家後,就會主動聯絡我了。

  等一下就要進手術室了。

***

  加油! 用力點! 頭出來了!

  怎麼可能嘛,我是剖腹產,所以不會出現這種情況,首先醫生幫我做了

麻醉,我昏昏沉沉的躺在手術台上,還沒有什麼感覺,手術就結束了。

  當我從病床上醒來,護士就領我去看我剛出生的女兒,閉著眼睛、小小

的手握緊緊的,那是多麼可愛啊! 我從來沒想到會有孩子,這個願望竟然

成真了!  我感到一陣歡喜,熱淚盈眶,隨著而來的鼻酸,我摀住臉哭泣



  旁邊的一些媽媽跟爸爸們想必也是相同心情,我們彼此都互相恭喜、互

相讚美對方小孩的相貌。

  「哇,你女兒眼睛好大啊! 真是漂亮呢! 一定是像令夫人吧。」

  「…呃…呵呵…呵呵,是啊,的確跟我老婆很像。」

  我邊說邊擦汗,之後我該怎麼跟我老婆、跟其他親朋好友解釋,說我成

了現代瑪麗亞…。

  待在醫院這段期間,我先打了電話給公司請病假,或許之後拿生產證明

去改產假? 真是尷尬。 好在這段期間都沒什麼親朋好友打來找我,我還

沒有做好面對他們的心理準備呢! 只是這幾天我打回家或打手機找老婆,

始終沒有她的回音,她還在生氣嗎? 或者回娘家了、去找朋友了? 我很

怕她之後不能接受我的理由,以為這孩子是我在外面跟別的女人生的,那我

該怎麼辦? 只能盡力去讓她諒解,真的不行的話,我會努力獨自扶養孩子

長大的。 

***結局一

  「我真的沒騙你! 你一定要相信我好嗎?」

  我一隻手抱著孩子,一隻手緊握老婆的手。

  我回到家後就發現老婆在家,於是我在客廳向她說明全部的事情,她只

是不斷地聽我說,一直都沒有插話,也沒有任何表示;現在我說完了,心情

很緊張,但老婆逕自起身走進了臥房。

  不一會兒她也抱了一個嬰兒走出來,我張大了嘴!

  「我相信你說的,你留了一包菸在家,我拿去抽了,其實我只比你早回

來一天。」

  我看著老婆手上拿著那包印有「行政院衛生署警告:孕婦吸菸易導致胎

兒早產及體重不足」的MILD SEVEN。

  真好,結婚五年沒有任何孩子,現在一下蹦出兩個,我跟老婆相視而笑



  現在情感的問題解決了,我想暴力的問題大概會轉變成…以後兩個小毛

頭愛亂咬、或亂抓我的頭髮,經濟的問題嘛…只要能有美滿的家庭,再努力

工作都是值得的!

***

  我坐在沙發上看電視,老婆在旁邊看書,一對兒女四處跑來跑去,這幅

光景多麼愉快,我看著電視播報的新聞,不由得感謝起那包特別的香菸,從

那次之後我就戒菸了,為了給孩子更好的環境,或者讓肚子的刀疤停留在一

道就好。

  可愛的天使們吃飽了、玩累了,老婆就帶他們進房間去哄睡。

  「…多年前政府革命性實驗,與菸商配合販售特製香菸,近年來已減緩

少子化危機,目前統計,藉由特製香菸出生的兒童已達到一萬九千九百九十

九個,預計明天將迎接歷史性的第兩萬個兒童,將會由總統參予接生…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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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作品純屬虛構,不鼓勵不孕父母抽菸。

希望所有的孩子都能有溫暖的父母,妖怪冰月關心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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插曲:

「你有沒有聽說隔壁老王昨天連抽12根菸的事情?」

「…。」

###惡搞的第二結局,不建議服用。

如果有「行政院衛生署警告:抽菸會導致陽痿」這個標語。

###以下反白觀看隱藏結局。

  「我真的沒騙你! 你一定要相信我好嗎?」

  我一隻手抱著孩子,一隻手緊握老婆的手。

  我回到家後就發現老婆在家,於是我在客廳向她說明全部的事情,她只

是不斷地聽我說,一直都沒有插話,也沒有任何表示;現在我說完了,心情

很緊張,但老婆逕自起身走進了臥房。

  不一會兒她拿出她的護照給我看! 上面印著泰國的出入境章,日期大

約是我住院的隔天到我出院的前一天。

  「我相信你說的,你留了一包菸在家,我拿去抽了,這些日子我都待在

泰國。」

  老婆說完泣不成聲。

  我看著老婆手上拿著那包印有「行政院衛生署警告:抽菸會導致陽痿」

的MILD SEVEN。

  我該慶幸自己沒抽這包菸,或者該心疼老婆長出…。

  我緊緊的將老婆摟在懷裡,雖然這一切莫名其妙到不可思議,但我們仍

然得到了一個孩子,至於她的部分,好吧…反正也割掉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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思考到少子化的問題,但念頭很快地跳到了世界人口膨脹。

不管是哪個問題,都是大麻煩呢(苦笑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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